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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通常约有10万名申请人角逐中国最负盛名的艺术院校之一的1700个名额，但今年春天，他们没有在巨大的考场参加为期四天的紧张的入学考试。由于新冠疫情，中国美术学院(China Academy of Art)的申请者发现整个过程转移到了网上。

中国美术学院所有课程——包括美术、陶瓷、建筑设计和时尚——的申请人数都远远超过名额，对于那些希望学习珠宝首饰设计的人来说，本科只有20个名额，硕士学位只有几个名额。珠宝课程也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国际学生。

中国美术学院成立于1928年，但珠宝首饰设计专业才成立10年。它的演变反映一种渴望：重新发现和庆祝中国传统文化，同时建立一座通向现代世界的桥梁，并为飙升的消费市场服务。

中国美术学院手工艺术学院副院长、首饰与金工专业学科带头人汪正虹表示：“我们希望教会学生如何以当代的方式使用传统技法，同时对国际舞台上发生的事情保持全球视野。中国文化是我们课程的重点。每一堂课都与一种传统相联系——甚至基础技法课也与一种文化背景相联系。”

这包括教授景泰蓝的珐琅工艺和金属折叠——中国会这两种工艺的工匠越来越少。汪正虹还热衷于教授中国西部和南部少数民族的传统珠宝制作工艺。

这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任务，尤其是考虑到中国正在“从零开始”建设当代珠宝行业。这是荷兰乃至欧洲首屈一指的珠宝艺术家鲁德•彼得斯(Ruudt Peters)的观点。他与中国美术学院的珠宝首饰工作室有着密切的关系，曾多次去那里讲课。

“在美术领域，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艺术家，他们基于自己的中国根源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认同，”他说。“在珠宝领域，我觉得还有一个缺失的环节。他们的老师被派往欧洲接受培训，然后他们回来指导学生成为优秀的西方化珠宝艺术家。”

但是彼得斯也看到了他非常欣赏、甚至觉得“令人心碎”的作品。他最近策划了一个由中国美术学院主办的珠宝展览，于2018年在杭州首次展出，名为“21克”(21 Grams)。它展示了160位珠宝艺术家的作品，来自西方和中国的作品各占一半。这些作品是根据该展览的名称制作的，每件展品重21克。据称一位美国医生在20世纪初观察到人在死亡瞬间体重会减轻21克。这被解释为灵魂的分量。

“‘21克’是一个挑战，我很高兴中国美院允许我这样做。但他们非常害怕鬼魂，”彼得斯说。“一些中国珠宝艺术家用传统方式制作了精美的作品，但也与时俱进。我喜欢那些作品。但中国的一些人认为它们不好或不相关，太过老派了。”

彼得斯认为，新旧之间的鸿沟反映了始于1966年的十年“文化大革命”的遗留影响。文革是当时的中国领导人毛泽东消灭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残余的一次尝试。

“文化大革命期间，毛铲除了中国所有的文化遗产。珠宝被禁止；任何人都不能佩戴珠宝首饰，”德国当代首饰艺术家安雅•艾希勒(Anja Eichler)说。她从2011年起在中国呆了三年，学习和研究中国的当代珠宝首饰领域。“既然这个国家现在是一个强大的经济强国，它希望重塑自己的遗产，认为强大的文化是一个发达国家的标志，尽管手工艺仍然没有得到很好的重视。”

就其本身而言，中国美术学院珠宝首饰工作室的目标是坚定的：教会学生从过去获取灵感，并向他们传授手工制作作品的技能。今年6月，大四学生设计的珠宝在他们的毕业展上展出，其灵感来自一次去中国西北部敦煌佛教洞穴的实地考察。这次旅行的目的是研究可以追溯到四世纪的石窟壁画和当地建筑。

在这些即将毕业的学生中，通常有近一半人会前往海外继续学习，一些人会成为教师，还有一些人会建立自己的工作室。

钱钟书是中国美术学院的毕业生，最初在那里学习雕塑。他现在在杭州经营着一家成功的珠宝工作室。他迷上了古代首饰，并开始收集往往没有多少货币价值的古董碎片。他用自己的雕塑技巧重新设计和修饰它们，“赋予旧作品新的价值和意义”。

“我的目标是将中国古典风格与现代艺术相结合。我喜欢金鱼、蝴蝶、折扇和月亮扇，我制作了很多以它们为灵感的珠宝首饰。它们已经成为我的标志性作品。我已经吸引了一批名人粉丝。”

译者/裴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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